第十四章(6/18)

厂被炸成碎片,地球也一起毁掉。

一下火车我就马上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那所公主中学离车站不远,我在薄薄的暮色中走过大道朝目的地摸去。正下着小雪,树上结的霜晶莹闪亮,我经过看上去像阴沉的候诊室的几家空的大咖啡馆。寂静、空旷的幽暗,这就是它们给我留下的印象。这是一个毫无希望的小镇,那儿出产的芥未多得车载斗量,大桶,小桶,罐子和致的大瓶里都盛着芥末。

一看到那所学校我心里就凉了半截,到了大门我仍拿不定主意,便站下考虑是不是还进去。可是我没有买回程车票的钱,再多想这个也没有多大用处。有一阵子我想给菲尔莫打电报,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借,于是只得闭上眼睛走进去。

正巧勒普罗维西厄先生不在,他们说这天他休息。一个小驼背过来主动提出带我去勒桑塞尔先生的办公室,那是第二号物。我紧跟在他身后,他蹒跚走路的怪样子使我觉得很好笑。

他是一个小怪物,在欧洲任何一座不那么像回事的教堂门栖息的怪物。

勒桑塞尔先生的办公室又大又空,我坐在一把椅子上等着,驼背又冲出去找他。我在这儿觉得相当自在,这个地方的气氛使我清晰地想起了美国的一些慈善机构,我从前常常在那些地方一坐就是几个钟,等某个满甜言蜜语的王八蛋来细细盘问我。

门猛地打开了,勒桑塞尔先生踏着碎步趾高气扬地进来了。

我勉强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他穿着一件常礼服,跟鲍里斯从前穿的那件一样,他的前额上垂下一络发,斯麦尔佳科夫也许留的就是这种卷发。他严肃、好发脾气、目光锐利。他不说一句鼓励的话,马上拿来写着学生姓名、课时和课程的单子一次给我代清楚,他告诉我给我拨了多少煤和木柴,接着又马上告诉我没有课的时间由我自行支配,想什么就什么好了。

最后这一件是我听见他讲的一桩好事,这话听了叫那么舒服自在,我马上为法国祈祷了一次——为它的陆海军、它的教育制度、它的小酒馆及所有混账机构。

这一套手续办完了,他拉拉一只小铃,听到铃声驼背便来引我去莱克诺姆先生的办公室。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同,更像一个货站,到处搁着提货单和橡皮图章,脸色灰白的办事员用断铅笔在大本的笨重帐本上飞快地书写,待他们把我这一份煤和木柴分出来后我便和驼背一起推着一辆手推车朝宿舍走去。我将在顶层分到一间房,同学监监们住在同一侧。这景有几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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