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14）

来之前的状态时，世界又一次呈现出那种混饨未开的局面，而现实正是为混饨而写的。你，塔尼亚，就是我的混沌。这便是我歌唱的缘由。快死掉的不仅仅是我，是整个世界，它要蜕去时间这层皮。我还活着，在你的子宫里踢腾，这是值得书写下来的现实。

我在打瞌睡。生理学。休眠中的鲸鱼的阴茎有六英尺长。编幅——有一根无拘无束的阴茎，有些动物的阴茎里还有一根骨，就是说，一根骨在……古尔孟说，“幸亏身上的骨质结构已经没有了。”幸亏？是的，幸亏，想想类带者一根有骨的阴茎走来走去成何体统？袋鼠有两条阴茎，一根平时用，另一根只在节假里用。继续打着瞌睡，一个写封信来问我替自己的书想好书名了没有，书名，当然想好了：《可的同恋者》。

你的充满逸事趣闻的生活！这是博罗夫斯基的话。我每个星期三同博罗夫斯基一道吃午饭，他的太太做主。她是一已挤不出的牛，她正在学英语，最喜欢用的词是“秽”。

你马上便会明白博罗夫斯基是多么难对付了。不过等一等……博罗夫斯基身着一套灯芯绒西装，会拉手风琴。这副行真是妙极了，尤其是当你考虑到他是一个蛮不错的艺术家的时候。他开玩笑说他是波兰，不过他当然不是。这位博罗夫斯基是个犹太，他父亲是一个集邮家。其实几乎整个蒙帕纳斯都住着犹太，或准犹太，准犹太则更糟糕了。其中包括卡尔和葆拉、克朗斯塔特和鲍里斯、塔尼亚和西尔维斯特、莫尔多夫和露西尔，除了菲尔莫全是。亨利·乔丹·奥斯瓦尔德居然也是犹太。路易斯·尼科尔斯是犹太，甚至范诺登和彻里也是犹太。弗朗西丝·克莱克是个犹太，或是犹太。泰特斯又是一个犹太。这样看来犹太简直多得不得了，这本书正是为我的朋友卡尔写的，他父亲是犹太，明白这一点很重要。

这些中最可的犹太是塔尼亚，为了她我也愿意成为一个犹太。为什么不呢、我已经在像犹太一样讲话了，而且我长得像犹太一样丑。再说，还有谁比一个犹太更恨犹太呢？

昏昏暗暗的时辰。靛青色，水平如镜，树木在闪光、在融化。铁轨在若雷色落进运河里了，两侧涂了漆的长长的履带车像公园里的滑行铁道一样卧着。这儿不是黎，不是康尼岛游乐场，这是欧洲和中美洲所有城市中尚未开化的大杂烩。楼下面的调车场里，铁轨黑糊糊的，犹如蜘蛛网一样，这不是由工程师定做的，不过设计上有大起大落的变化，像极地上荒